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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鬼】恋念(15)

现代au,cp:玉离经x鬼麒主

  

  君奉天对安慰人这件事实在生疏,于是就只是照以前一样对待玉离经。这样倒是正和玉离经的意。

  他勉强自己喝掉了君奉天从楼下买的粥,又去洗了个澡冲掉一身黏腻的冷汗,换上了以前放在这里没拿走的一套运动服。

  这套衣服还是他高中时候买的,虽然宽松,但现在穿着还是不太合身了。就像他回到这里,和君奉天也做不回从前的“父子”;就像他与伏字羲现在结束,也再做不成父子。

  “晚饭想吃点什么?”君奉天问。

  “不用麻烦。”玉离经穿上了外套,站起身和君奉天告别。“老师,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和云忘归一起过来。”

  君奉天有些迟疑,但看玉离经脸色比之前好了些,便没有再留他,只说:“有事就过来,我最近都有时间。”

  玉离经没回租房,想到一墙之隔就是伏字羲,他就难以忍受。比起对伏字羲的厌恶,他其实更厌恶自己。他在酒店住了大半个月,期间和云忘归一起去看望过君奉天一次,再然后就到了开学的时间。他买了辆新车,把租房里的东西全都搬去学校后找房东退了租。

  开学后忙了起来,玉离经胡思乱想的时间就少了许多,云忘归时不时会给他打个电话,打视频的次数比较少,因为很多时候他去的地方信号都不怎么好。他之前和伏字羲好像相处得不错,但近来和玉离经联系时再没提起过,大概是伏字羲和他说过什么。

  很快就已经开学一个月,老小区的房东给玉离经发了一个快件。他从老小区搬家搬来的东西有很多都没打开看过,自然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有遗漏什么。想着难道是忘记缴费的水电单据,玉离经打开了纸袋。

  里面只有一张不大的相片,是用拍立得拍的那种,拍的是伏字羲躺在沙发上有些茫然的样子。应该是当时掉在了沙发底下,玉离经搬家的时候没有发现它把它遗漏了。

  玉离经还在纠结要怎么处理这张照片,突然接到了伏字羲的电话。这是伏字羲那之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玉离经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了接通。玉离经没有开口,那边伏字羲也难得沉默了几秒。

  「过来见一面吧,我在剧院等你。」

  伏字羲的声音有些低沉,显得没那么轻浮了。没等玉离经回应,那边就挂了电话,好像已经认定了玉离经会去。他也没说时间,可能现在就在那里等着。玉离经叹了口气,将照片随手塞进了手边的一本书里。他下午没课,现在很空,他想要找点事做,来摆脱心里萦绕不散的焦虑。但最终他还是静不下心,在半个小时后开车回了市区。

  今天不是剧团排练或演出的日子,剧院里只有伏字羲一个人在,舞台上只开了几盏灯,不够将偌大的场地照亮。玉离经走到了观众席最前排,没有上去舞台。

  “……有什么事?”

  “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事?”伏字羲立在昏暗的灯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笑了。“你选择要怎么做,我都会尽量配合你。毕竟我们……”

  “那就别再见面了。”玉离经打断道,他心里一阵窒息般的难受。这些天不管他怎么回避,还是会不时想起伏字羲。

  就像是遗传性性吸引的说法,他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不可抑制地被伏字羲吸引了,他分不清自己对伏字羲抱有的感情究竟是单纯的血缘牵引,还是他真的已经对伏字羲有了爱恋之情。可是不管如何,他都无法坦然面对伏字羲了。事实上的乱伦带给玉离经的痛苦从未消减,每每受到他的良知和道德的拷问,他总是无言以对,他不愿更不能承认他心里竟还是想着伏字羲的。

  伏字羲似乎对他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向前走了几步,说道:“行吧,就按你说的。”他把后一句“谁叫我是你父亲呢”咽回了肚子里,玉离经大概不想听到这个,他并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变得更糟。

  玉离经无意停留,转身往出口走去,伏字羲在他背后又叫了一声“离经”。

  随后便是一声巨响,灯光一阵乱晃什么东西砸到了舞台,本就昏暗的剧院里又暗了几分。玉离经转过了身,看见舞台上方悬挂的射灯竟然坠了下来,在舞台上砸得破碎,而伏字羲已经摔下了舞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玉离经呼吸一滞,隔了两秒才走上前查看伏字羲的情况。

  那射灯也不知道是不是砸到了他哪里,一片昏暗之中,只见伏字羲脸上肩上都是血,但意识还算清醒,还能和玉离经开玩笑说:“别慌。先打120,我还没死呢……”

  玉离经略松了口气,没心情和他在这种时候斗嘴,扶着他走出剧院后直接开车送去了医院。医生护士们把伏字羲推进了手术室缝合伤口,玉离经等在了门外。

  过了小半个小时,有个护士出来问他是什么血型,医院上午有个产妇大出血现在医院血库缺少伏字羲血型的库存。

  玉离经没想到伏字羲失血严重,张了几次嘴才终于说:“我不能……我……他是我父亲……”

  这句话抽走了玉离经大半力气,护士再和他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突如其来的事故打断了他的诀别,他不知道如果那盏灯没有砸下来,他听到伏字羲叫他他会不会回头还是停下脚步,又或者他会很干脆地走掉。这个问题已经不会得到答案了。

  他呆坐在长椅上,看着时钟转了又转,手术室的门终于又开了。

  伏字羲躺在病床上被推出,又被推进病房。他头上的伤不算重,只是擦伤,倒是右手臂被射灯碎片划了几道很深的口子,又摔下舞台骨折了,不得不打了石膏。他麻药还没退,并不觉得疼,除了脸色苍白看不出有什么不好。

  “还在担心我?”

  玉离经没说话,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也不看伏字羲,就这么沉默着。

  伏字羲不习惯这种沉默,他蹭了半天才坐起身伸出没事的那只手在玉离经头上轻轻摸了下。

  玉离经触电般浑身一震,脑袋低垂下去,将伏字羲的手紧紧捉在了不住颤抖的双手里。伏字羲感觉到手背上落下了几点温暖而湿润的液体,随后听见玉离经说:“我会下地狱的……”

  伏字羲知道玉离经不信鬼神那一套,说这话不是那种意思,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向来机敏的舌头,现在罢工了。

  “伏字羲,我会下地狱的。”玉离经又说了一遍,然后就不再开口。

  伏字羲感觉到手背上的液体在慢慢变凉,玉离经的手也很凉,冰一样。

  玉离经在伏字羲麻药消退前就离开了,看着倒不像哭过。他没说再见,这一面已是最后一面。他害怕自己再看到伏字羲时会忍不住动摇,他没勇气再做一次决定。

  本来预计演出半年歌舞剧的剧团在缺少主要演员的情况下不得不改变行程,提前离开了剧院,也离开了这个城市。伏字羲没来和玉离经告别,但挑了个周末去了玉离经工作的学校。他本也没想遇到玉离经,只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又不带留恋地走了。

  在那之后玉离经时不时会收到一张张明信片,没有署名,但他知道那是伏字羲——他居然直接用的云忘归送他的那些明信片,根本就没想掩饰身份。明信片上有时候会写上一段不知从来看来的诗或台词,有时候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安,偶尔会除了邮戳再没有别的字眼。好像是伏字羲想起来就会随手送出一张,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玉离经没有回信。大概伏字羲也不需要他回信。那一张张明信片被放进了抽屉深处,不需要拿出来再看,玉离经也记得上面写了些什么。他有时会很怀疑,自己的记忆力真有那么好吗?他所确信的内容真的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吗?可他也没打开抽屉去确认。

  学校里的树在初春抽出嫩芽,在渐渐上升的气温中长成一片葱绿,又在下学期开学后染上金色飘落满地,最后只剩下枯黑的树枝。

  又到了冬天,又到了寒假,这一次玉离经离校很早。君奉天今年不会在家过年,说是和玉箫还有玉逍遥他们一起出国接受心理辅导了。云忘归这次游玩得更远了,地方还很偏僻,以他那辆破皮卡的速度,估计要三五天才可能赶回来。墨倾池和邃无端他们倒是说最近不忙,可以出来聚会,不过玉离经没约他们,他有别的计划。

  过了午后,玉离经收拾了些衣服开车前往市区。他退了租房后君奉天给过他他家的钥匙,不过玉离经不准备去那里。他计划着找个酒店住一晚,然后再随便选个地方像云忘归一样自驾游去,等到开学再回来。

  车子开出学校十多分钟,玉离经瞥见路边等了个男人。那人穿着深蓝色的大衣,戴着暖白色的围巾,十分有风度地站着,在寒风中呼出袅袅白气。

  气温很低,天色很暗,今晚注定会有一场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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